二三

忘羡是我的心头爱

[忘羡阅读体] 痴梦一场 16

江澄,虞紫鸢不友好系列


仅忘羡cp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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艳阳高照日,莲花坞人来人往,一片热闹。今日可是那金家嫡公子金子轩前来提亲的好日子,一箱一箱的聘礼往屋内送去,仆人门生在莲塘前来来回回,接待运输,清点入库,里里外外忙的不亦乐乎。


主屋内,江氏宗主江澄和金家的公子相对而坐,不知聊着什么,不过远远得就能看见二人脸上的笑意。远处的廊下站着江氏大长老江严佑,躲在阴凉,静静瞧着这人来人往,手上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牌。


“忙成这个样子,你这个掌权的倒是会躲清净,嗯?” 调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江严佑连头也没回,回道,“哦,金公子看来也很是清闲呀。”


“清闲?哪里就清闲了?金家是什么情况,你心里还能没数么?我这成日的到处灭火,事事操心,还要为嫡公子的亲事四处奔波。” 金光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,说道语末已经带上了叹息。下一刻脸上又挂上了笑,道,“说这么多,忘了恭喜你了,严公子。”江严佑闻言,略略侧过头,看着身旁笑盈盈的人,微微扬眉,恭喜什么,他们二人心知肚明。


“恭喜?不过一场戏罢了。还有,金公子该称我为江公子才是,莫要叫错了。” 江严佑含笑道。


“江公子吗?”金光瑶说话间微微挑眉,似笑非笑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,接着又道,“戏嘛,演着演着就成真了,不是吗?” 他看着屋内的江澄,眼底飞速地滑过一丝不屑。这时金子轩站起身来,看样子谈的差不多了,金光瑶未等江严佑回答,便转身向主屋走去。


江严佑看着外面的灿烂阳光,微微眯起了眼,这场戏终于开唱了,江氏呀,真好真好。


“糊涂啊” 不只是哪位江氏的长者发出一声长叹,便是连金氏之人都看出来谁才是真正掌权之人,但自家宗主还……真是糊涂!


听到此言的江澄,脸色通红,右手狠狠握成拳,微微颤抖。呵,竟然是这样,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,一个局。枉我自以为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宗族,却原来不过是傀儡,哈!从一开始就都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戏耍,便是连个娼妓之子都敢瞧不起我了,好,好呀!


此刻江澄心底涌现出无尽的恨意,这恨意针对所有局中人,甚至包括了魏无羡。


[魏无羡领着五十名温家修士在乱葬岗上种种地,修修屋,炼炼尸,做做道具。每日闲暇时间就玩儿温情堂哥那个才一两岁的孩子温苑,把他挂在树上,或者埋在土里只露出个头,哄他说晒晒太阳再浇点水可以长得更快,然后又被温情一通呵斥。


如此过了数月,除了外边对魏无羡评价越来越糟,倒也没有进一步发展。]


所以当所有人都在严防死守,生怕夷陵老祖大举进攻的时候,他本人就是在种地,修屋,玩小孩?


蓝曦臣和聂明玦的脸上微微发烫,眼中透出阵阵悔意,虽早知自己过错,但再次被提及,心里仍是愧疚难当。只是,这次愧疚中还多了点对江澄的不满,说到底外界谣言四起,无人探查,也是江澄江宗主默认造成的。


[一身白衣、背着避尘剑的蓝忘机僵直地站在人群的包围之中,竟然难得略显手足无措。]


蓝曦臣也难得地楞了神,面无表情的站着,他恍惚间想着,原来当初忘机便是去夷陵了…


[魏无羡回头,微微一笑,道:“这么巧。蓝湛,你怎么来夷陵了?”


蓝忘机道:“夜猎。路过。”


听他语气与往常无异,并无嫌恶厌憎、势不两立之意,魏无羡忽然觉得心头一松。]


路过,二字落下,把蓝曦臣砸得回了神。他不由失笑,微微摇头,心道,口是心非,分明不知道在夷陵转了多少天才撞上了人,这般有生气的忘机,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。心下有些好笑,下意识去看忘机的神情,身旁却空空荡荡。蓝曦臣微微失神,便只剩下满心的苦涩了。


魏无羡倒是看得津津有味,蓝湛这人真是的,明明就是专门来找我的。夜猎?夷陵那附近有什么可夜猎的?哦,倒是有,乱葬岗上可不都是夜猎的对象嘛,何况我这个大魔头不就在夷陵嘛。如此说来,当真是夜猎了,可不是猎了我走嘛。越是这么想,心里越是美滋滋的,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收不住了。


“你笑什么,笑得我浑身不自在!” 温情一个怒瞪过来。


“没什么,没什么,哈哈哈” 魏无羡一脸你不会懂的表情,于是温情便默默向远处移了两步。


[蓝忘机也不是惯于推辞来推辞去的人,思忖片刻便点了。魏无羡听他不咸不淡地报出几个菜名,笑道:“你可以啊蓝湛,我以为你们姑苏人都是不吃辣的。你口味还挺重。喝不喝酒?”]


“魏公子,忘机自小口味清淡,是吃不得辣的。” 不知为何蓝曦臣突然开口道,或者在他心中总还是希望魏无羡能知道忘机为他究竟做了些什么。


“多谢泽芜君告知。”魏无羡微微颔首道,他眼中的情绪复杂纠缠,语气平淡,到叫蓝曦臣一时弄不清魏无羡是否懂了他的暗示。


一旁的魏无羡面无表情,却觉得心里某处微微酸胀起来。他心悦的这个人呀,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,那张小像,那朵芍药,那些字字句句,却什么也不要求,什么也不肯说。真是让人又生气又心疼,恨不能把他压倒狠狠亲个百八十次,再捏着那人的衣领好好威胁一通。


江澄淡淡瞄了一眼屏幕,心下泛起了微微恶心,断袖之癖?姑苏蓝氏,不过如此。


[魏无羡微微发抖的手把酒杯送到唇边,却没意识到它已经空了。心中忽然空落落的,不知是气愤、震惊、不快还是无奈。


虽说早在离开江家之前,他对此就有所预料了,可乍然听闻这个消息,心中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恨不得一泻千里,又无从泄起。这么大的事江澄也不想个办法告诉他。如果不是今天偶遇了蓝忘机,只怕会知道的更迟!]


“阿澄!你没给阿羡提起吗?” 江厌离惊讶的声音响起,当时她明明交代了阿澄的,怎么会。


江澄微微低垂目光,并不回答,那时候正在气头上,严佑又总在面前有意无意提起魏无羡的战功,温情一脉的恩情,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。严佑!严佑,当真是好局!心下阵阵发紧,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感。


再次听到这些话,魏无羡的内心却无一丝波动了。不论是气愤,不快还是无奈,都不再有,仿佛身外客,看场戏罢了。


[仿佛巨石压顶,魏无羡被撞得整个人向后飞去,重重摔在一棵树上,喉中一热,骂了一声。蓝忘机刚折回来就看到这一幕,神色剧变,夺到他身前。温情刚把温苑推到旁人怀里,本想去查看魏无羡的伤势,却被他抢在身前,登时一怔。蓝忘机几乎是把魏无羡抱在怀中,握着他的手直接输灵力。]


“看不出来蓝忘机还真是深情,瞧瞧紧张成什么样子…”


“啧啧,姑苏蓝氏二公子断袖之癖,真是丢脸丢到家了”


“搂搂抱抱的,好不害臊。真是侮辱了君子的名号。”


低低的议论声渐起,蓝曦臣面上一黑,便要出言喝止。下一刻,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,丝丝怨气从那些人嘴中涌出。他们面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,呆呆望向魏无羡,眼中是惊惧是恳求。魏无羡嘴角一勾,冷哼道,“管好自己的嘴,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来。”


蓝曦臣定定看着魏无羡,心中有了些猜测,那猜测让他的心不由加速跳动起来,却又隐隐害怕,怕自己想多了,怕忘机其实是回不来的。


[半晌,魏无羡道:“蓝湛,你刚才问我,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?其实我也想问人。如果不这样,我还能怎样。”


他道:“弃鬼道不修吗?那这山上的人该怎么办。


“放弃他们吗?我做不到。我相信换了是你,你也做不到。“


他道:“有没有人能给我一条好走的阳关道。一条就算不用修鬼道,也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路。”


蓝忘机望着他,没有回答,但他们心中都清楚答案。


没有这样的路。


无解。]


沉默,良久的沉默,死一般的寂静。


无解吗?当时四大家族的态度确实无解。但若是江氏未舍弃魏无羡,若是聂氏蓝氏知晓实情,还是无解吗?而这一切的开端,不正是当时江氏宗主的沉默么?猜疑,嫉妒,无法回头了。


高台上的清涟心中不屑,目光一回转望向了江澄。台下的江澄,仍旧一脸阴沉,不需去探听都能知道他又在心里咒骂着。清涟的眼神不由沉了沉,当真不可救药!


[温苑委委屈屈地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阿苑……不想叫你阿娘啊……好奇怪……”]


闻言,魏无羡暖了一双眼睛。那些岁月太难熬了,谁不想好好走那阳光道,何必在这独木桥上摸爬滚打。可是,幸好还有那么一个人,懂我苦,知我心,不离不弃。


想着想着,魏无羡伸出手,轻轻揉了揉小阿苑的头发,似是赞赏又似是感叹。温情瞧着,心下亦是了然,看来就是含光君了,这样也好,总算有人可以好好看着这傻子了。


[五十个人挨挨挤挤坐了三桌,筷子忽伸忽缩,温苑坐在外婆腿上,给她展示自己的新宝贝,用小木刀和小木剑对打给她看,老人家笑得没牙的嘴都打开了。魏无羡和那位四叔交流他们喝过的酒,热火朝天,最终一致认定,姑苏名酿天子笑为无可争议的绝品。温情绕着圈子,给几个长辈和他们的下属倒果子酒。]


破天荒的,聂明玦眼眶有些发酸,心头一阵阵疼。说热闹,实际不过几个小菜,还是在那么个阴气沉沉的地方,四面透风。可就是这样,他们依然笑得那样开心,只是为了一个容身之所。这些人大多不过是普通修士,还有走不动路的老太婆和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。究竟是为了什么,我居然说出赶尽杀绝的那种言论。


蓝曦臣更是直接红了眼眶,他为人心软,本就见不得这些,看着这般热闹,不由想起自家母亲父亲,还有忘机。


江枫眠的眼中带着动容,看向温情的眼神中又带上了些感激。这感激与江氏无关,只是感激他们这一脉给了魏无羡另一个“家”,给了他一份归属感。


[一进门,院子便被关上了。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:“出去。”


江澄站在他们身后。门是他关的,这句是对温宁说的。


江澄这个人十分记仇,对岐山温氏的恨意无限蔓延至上下。再加上温情和温宁姐弟救治期间,他都是昏迷状态,根本不能和魏无羡感同身受,因此对温宁从不客气,上次更是能下狠手。温宁一见是他,立刻低头退了出去。]


魏无羡的眼眸暗了下来,低垂着眼,说到底此时的温宁一点也不欠江家的,温宁这般态度,也不过是为了自己。可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护下他,连带温情这一脉都没能护下。当真是失败至极,呵!


温情瞄了一眼魏无羡,又看着屏幕上唯唯诺诺的温宁,心下一怒,转头便呵斥道,“温宁,做什么言听计从,你欠他江澄什么,需要这般忍耐!我早跟你说过,温家做的孽不由我们来抗,冤有头债有主,我们这一脉学医,从没杀过什么人,他江家的血干我们什么事!何况,论起来他江澄的命还是你给救的!”


“可…可…魏公子……” 一句话让温宁说的断断续续。他眼神飘忽不定,总是往魏无羡那边偷偷看去。魏无羡不由失笑,只好道,“这不是看着我的面子嘛,情姐,你就体谅一二吧。日后…日后自是不需如此了。”


温情冷哼一声,不再言语。本来她这番话也不是要说给温宁或是魏无羡听的,是说给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的。


果不其然,江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,硬生生扯着嘴角,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,开口道,“我与你温狗之仇不共戴天,哪需要你来救我!我清醒之时,便已言明,绝不受你温家一丝一毫的帮助,不过尔等一厢情愿,多管闲事!这会便是想着挟恩图报了,妄图受我江氏庇佑,白日做梦!”


“江澄!”


“江澄!!”


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一惊怒,一斥责。魏无羡难得阴着一张脸,定定看着江澄,嘴角微抿,已然动怒了。江枫眠更是眉头紧皱,满眼不可置信。


记仇不记恩!这几个大字重重落在了所有修士心上,当真是忘恩负义,厚颜无耻。


“怎么,我有说错吗?魏无羡,我早告诉过你,不准求助于温狗!灭门之仇,不共戴天,你竟丝毫不放在心上。还有父亲,江宗主,你想同我说些什么?我不该恨温狗?江氏举步维艰,魏无羡又为了温狗脱离江氏,事事都因他们而起!你何曾想过我的艰难!”


“再是艰难,你也不该恩仇不分,岐山神医这一脉于我江家是有大恩的。便是于你个人,救命之恩,换丹之恩,你怎能说出如此忘恩负义的话来!你可还有一丝一毫记得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!”江枫眠怒目道,转头向着温情一脉行礼,言道,“犬子无礼,望温姑娘海涵。我江枫眠代表云梦江氏向姑娘一脉致谢道歉,愿请岐山一脉入我江氏客卿,庇佑温姑娘一脉安好。”


温情略略抬头,淡淡道,“江宗主,我还是那句话,我一脉和江氏并无瓜葛,只与魏无羡相交。”


“江叔叔,温情他们不劳烦您挂心了,我们自有安排。”魏无羡也开口言道,江枫眠无法,只能做罢。


“嗤…” 倒是江澄嗤笑出声,重重打击,此时此刻早已没了理智,只憋着一口恶气,发疯似的叫嚣着发泄,“真是可惜,上赶着贴过去,别人倒是一点也不领情,呵。”


“江澄!回去后给我去祠堂跪着,好好思过,反省清楚了再出来。”江枫眠皱眉道。


“反省?反省什么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?是,你懂,魏无羡懂,连他蓝忘机都懂,就我不懂,行吧?!我算什么,啊!你把我当做什么!你有把我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嘛!我才是云梦江氏的继承人,可到头来什么都是魏无羡压我一头…凭什么!你究竟凭什么呵斥我!啊,父亲?” 江澄越说越激动,血气不住往脸上涌动,一张脸涨得通红,衬着他瞪大的双眼,诡异得吓人。


江枫眠看着这样的江澄,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。这孩子,这种性格,当真不适合执掌一族,争强好胜逼近极致了。罢了,罢了,带回去好好教导,继承人的事再另寻吧。


一旁的魏无羡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说话。能说什么,该说的,能劝的,他早些年说得还少吗?只是,最后,江澄还是觉得,江枫眠偏心,与藏色散人不清不楚。这些年,他也受够了,不断地解释。终究不是同路人啊,早晚都得散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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